类似的事情，殷浩然前世遇到不少。

虽然在前世他大部分时候都是独行者，但多少也参与过一些势力之中，也曾位高权重，对这些自然不陌生。

作为上位者，如何管理麾下的人，如何调节麾下人的关系，如何平衡麾下之人的心思……这些都是基本功。

殷浩然自然是早就有心理准备的，尤其他还建立了神尊殿这样一个存在，这可是将会汇聚无数天才妖孽的组织，但凡天才，谁会屈居人下？

可以说，神尊殿内的天才们的关系，比一般的势力还要难调节。

然而，让殷浩然万万没想到的是，这种情况出现的那么早，而且还是出现在最让他意想不到的人身上。

殷浩然怎么也没想到，卫素衣这小家伙，也会有生出这种心思的时候。

回想前世这小家伙的经历，殷浩然忽然明白了。

前世里，卫素衣日子过的虽苦，但始终被她那个哥哥保护着，懂事，却也天真无邪。

哪怕后来历经无数磨难，她也没有生出别的什么黑暗心思，而是一心修炼，想要找回她哥哥，后来又变成了想要为哥哥报仇，以及复活哥哥。

她的心，一直在这些事情上，并没有别的心思。

但现在不同了。

她被自己救下来，自己又答应了她救回她哥哥，并且愿意传授她武道。

而在这些日子里，她的见识也随着学习而得到增长，智慧的充足，见识的增长，让她顺理成章的看到了更多，想要的更多。

殷浩然猜测，卫素衣此时的心思，肯定是知道了武道的重要，所以才迫切想要踏上武道，保护自身和哥哥。

她，不再无欲无求，天真无邪了，懂得争取，懂得索求，有了追求与渴望。

殷浩然不知道这对卫素衣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对她未来的成就是一种推动力，还是对潜力的一种毁灭，对此，他拭目以待。

殷浩然放下茶杯，轻轻摆了摆手，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我和素衣单独聊一聊。”

众人相视一眼，而后纷纷离开了前堂。

众人离开，殷浩然靠在椅子上，食指轻敲扶手，颇有规律，不急不缓，淡淡地看着自己这个大弟子。

卫素衣有些怯弱与畏惧，也不知哪里来的坚持，让她坚定地昂着小脑袋，与殷浩然倔强地对视着。

“你想要功法武学，想踏上武道？你觉得我不公平？”

殷浩然轻笑一声，缓缓问道。

“师尊您觉得如此公平吗？”

卫素衣深吸一口气，扬起一张精致的小脸。

“你要公平？好，为师给你公平。”

殷浩然似乎气极反笑，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为师这里，毫不客气的说，你想要什么功法，什么武学，应有尽有，哪怕神灵武学，我一样能够给你，你要吗？”

卫素衣看着笑容微微凛然的殷浩然，整个人都懵了，小脑袋里一片浆糊，不知如何作答。

她既是被殷浩然的底蕴给惊呆了，同时，也是被神灵武学给冲击懵了，喏喏的不知怎么回答。

她自然很想要无上功法武学，乃至是神灵武学，可是，她不笨，看得出师尊此刻情绪不对劲，哪敢触殷浩然的霉头。

殷浩然冷笑一声，取来纸笔，笔蘸浓墨，悬于雪白纸上，他看着卫素衣，说道：“你是我的弟子，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确定要吗？”

卫素衣闻言，莫名心慌起来，抬起小脸，看到的是殷浩然冷然的面庞，顿时小小的身躯颤抖起来，有种诡异的恐慌。

就好像……得到了功法，她就要失去一切般。

“徒、徒儿……知错，徒儿不要了。”

卫素衣低下头，低声回答道。

“哼，给你你也修炼不了。”

殷浩然将毛笔丢回砚台上，重新坐回椅子上。

卫素衣顿时如遭雷击，小小的身躯狠狠一颤，泪水不知不觉便淌了下来。

她终于明白了，终于明白，为什么师尊只给师弟功法武学，却不曾传授她半点。

可是，既然如此的话，师尊为什么还要收她做弟子？

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师尊一声轻叹，不由得抬起头，正好对上师尊满是关心与疼惜的眼神。

殷浩然轻叹一声，说道：“素衣，你知道的，你并没有武道天赋，体质不过是凡体，为师不是偏袒你和你师弟之中的哪一个，你们都是我的弟子，我肯定会一视同仁的。”

“你想要神灵武学，为师都能立刻给你，可是……有用吗？没用！”

殷浩然顿了顿，继续说道：“是不是很奇怪，既然你没有武道天赋，为师为何要收你为弟子？”

卫素衣轻轻点了点头。

“因为为师相信你，能够打破桎梏，粉碎规则，以一介凡体崛起，傲视世间……为师没有那个本事帮你打破，所以此事只能由你自己来做，为师能做的，只是减少你的阻碍和弯路。”

殷浩然目中绽放精光，璀璨的如同二盏明灯，精气神强大的骇人。

卫素衣小小的身躯再次震动，小脸上满是不敢置信之色，骇然地望着自己的师尊。

她想从师尊的脸上看出一点端倪，可是，她看到的，只有一片认真的神色，似乎十分笃定，她真的能够以凡体崛起，傲视世间。

可是……她真的可以吗？

她不敢相信。

不过，如此似乎也就能解释了，为什么师尊根本不传授自己功法武学，只教自己读书认字，给自己看一些基本武学功法，却又不许自己修炼，只增长见识与积累。

卫素衣沉默下来，似乎在思考，师尊说的话是真是假。

半晌，卫素衣才重新扬起小脸，勉强撑起一个笑脸道：“我、我相信师尊。”

殷浩然笑着摇了摇头，站了起来，来到卫素衣面前，轻轻为她擦去小脸上的泪水，说道：“你错了，是要相信你自己。”

卫素衣一愣，而后重重一点头，小脸上一片认真之色。

……

赵国都暗流涌动，暗中博弈不断进行着，殷浩然等人却是优哉游哉，径自修炼着，不曾理会外界的变化。

殷浩然拿出自己的全部积蓄，交给了药萌，让她利用药盟庞大的关系网，为他网罗黄阶的八系灵材料。

如今他已经踏入炼脉境，武道登堂入室，体质也修炼成熟，达到蜕变的临界点了，正需要灵材料来为他打造完美的八系绝世体质。

可惜的是，一连数日，即便是以药盟的能量，短时间内也无法收集到全部的灵材料。

就在这天，熊孩子李昊课程结束回来，一脸兴奋地找到了殷浩然。

“师尊，总院的试炼塔开放了，我们去试一试吧，听说总院的许多天才都不服师尊您呢，这下正好，好好打一下他们的脸。”

李昊紧握拳头，满是期待和激动地说道。

“试练塔？无聊的东西。”

殷浩然一愣，嗤笑一声，径自修炼拳法，根本懒得理会李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