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凤凰社

哈利回到格里莫广场的那一天，他觉得自己至少已经从某些方面做好了准备，尽管汤姆直指他的孩子气。他不觉得自己的孩子气有什么奇怪，事实上，他清楚的记得以前自己在十五、六岁的时候会经常性的大发脾气，觉得不管是教授还是朋友统统都在和自己作对，到处都是不信任和欺骗。相比来说，用冥想盆一遍又一遍的过滤自己的记忆只为了挑战邓布利多，还算不得真正幼稚的行为。至于他已经不是真正的十五岁被哈利选择性的忘记了，毕竟青少年的荷尔蒙除非用上魔药或者魔咒是镇压不了的。

邓布利多让他回来的比他记忆中的要早，哈利记得自己上次是在八月摄魂怪袭击以后才被允许到凤凰社的总部来，而眼下还远远没到他的生日。

一进屋哈利所有的保镖们都迅速消失在了走廊里，剩下哈利一个。格里莫广场十二号一如往常的整洁光亮，看来克利切仍然没有让西里斯把古老的布莱克家祖宅给糟蹋成垃圾场。只来得及向冲自己点头致意的布莱克夫人微笑了一下，哈利就被韦斯莱红潮淹没了，因为还没有到魔法部下班的时间，所以在场的只有韦斯莱夫人带着罗恩、金妮和双胞胎，红头发们热情的拥抱着哈利，试图把他肺里最后一口气挤压出去。

“哈利，我们都在等你！”

弗雷德拍打着哈利的后背说，偷偷把什么往哈利的口袋里塞。

“弗雷德！”

韦斯莱夫人尖叫起来，挥舞着魔杖不顾弗雷德的抗议让他藏着的和落到哈利兜里的“非法物品”自己飞了出来落到她手里，在招来乔治愤慨地声称自己才是弗雷德同时引起其他所有人毫不留情地大笑。

“哈利！”

一声拖长了的尖叫紧接着一个身影冲进了哈利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赫敏穿着一件米黄色的衬衫，蓬松的褐色头发被扎成了一个马尾，在她从楼梯上冲下来的时候活泼地跳动着。哈利偷眼看了罗恩一眼，他最好的朋友正盯着赫敏，脸上露出一种迷惑为难的表情，哈利很难说罗恩和赫敏之间又出了什么问题，但是看情况罗恩正在朝着老路奋勇前进。

“哈利，你的暑假怎么样？德思礼们没有欺负你对吗？你的暑假作业做了没有？今年我父母带我去了罗马，你知道吗，万神殿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什么说明和图片都不能表现出它的壮观，它简直是一个奇迹！可惜我没能赶上八月节——”

赫敏兴奋地说，挥舞着手臂，生气勃勃地跳来跳去。

“好了赫敏，你都已经说了好几天了！”

罗恩拖着嗓子哀号起来。如果说罗恩和德拉科在一起学到了什么，哈利得承认他的哀号比从前要讨厌多了。

韦斯莱夫人当然不会纵容罗恩，她宽厚的手掌直接打在了罗恩的后脑上，在激怒的赫敏可以张嘴之前就把罗恩剩下的抱怨都打回了肚子里。

“马上就要开饭了，吃完饭以后还有凤凰社的会议，现在你们几个马上过来帮忙！”

韦斯莱夫人瞪了一眼自己的孩子们，要求所有红脑袋都去厨房帮忙。哈利不知道克利切是如何应对韦斯莱家对自己领地的入侵的。韦斯莱双胞胎同时发出一声刺耳的气爆声后消失了，两个人都还没能熟练到发出令人能够接受的幻影移行声。

“哈利亲爱的，晚饭很快就好，你和赫敏把行李放回你的屋里去然后好好休息一下，飞了那么远一定累坏了吧？我早跟他们说过让一个孩子在扫帚上飞那么长时间实在是滑稽，可是没人愿意听一点合理的意见！”

对韦斯莱夫人亲切的笑容和敦促，哈利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服从指挥。事实上，没人愿意激怒莫莉·韦斯莱，就算是邓布利多本人。

“凤凰社？”

在把行李拖上楼的过程中，哈利问赫敏。

“唔……你知道，邓布利多教授又把它重开了，西里斯把这里借出来作为凤凰社的总部。”

赫敏多少有些尴尬地说。即使凤凰社的事西里斯从来没有瞒着哈利过，哈利自己教父家的情况却要他的朋友来告知仍然令赫敏感到窘迫。哈利的朋友们在暑假期间给哈利的信件里全部都是一些毫无营养的闲话，就算不在邓布利多控制下的德拉科也只是东拉西扯魁地奇和度假圣地罢了。

哈利思索着邓布利多仍然采用这里作为总部的理由。他曾经带德拉科来这里玩过，因此卢修斯和纳西莎多半是知道格里莫广场的。就算现在卢修斯对光明方算不上危险，而纳西莎似乎主要是跟随卢修斯的脚步，西里斯家的安全性实际上不是特别高，尽管邓布利多这次仍然采用了赤胆忠心咒。

或许选择这里主要是因为需要一个魔法部干涉不到又足够放下凤凰社所有人员的私人地方吧。

“我好奇邓布利多教授为什么这个时候让我过来。”

哈利把行李箱放到屋角，然后把海德薇的笼子挂在她的栖木下面，心不在焉地说。学期末的时候邓布利多仍然坚持把哈利送回德思礼家，说是需要解决安全问题。哈利本以为用不了几天邓布利多就会要西里斯去把他接来，但是他却在小惠灵顿等了将近两个星期，比预期的要长得多。顺便说一句，一大群的保镖无疑使他在自己亲戚家的好感度急剧下降。

“今天晚上有凤凰社的会议，西里斯说会破例让咱们都参加，不过韦斯莱夫人对此很不高兴。”

赫敏有些兴奋地说着，然后压低声音补充了一句，就好像韦斯莱夫人能在厨房听到她的声音似的。

邓布利多为今晚的会议准备了什么？哈利坐到自己的床上低头沉思，和邓布利多之间的暗流涌动总是比他和伏地魔之间更令人劳神。哈利知道自己几年来的表现完全谈不上演技完美一点破绽不露，而老巫师的不动声色很难说是一个好兆头，每次一开始想邓布利多的目的和手段他都觉得头疼。用力地揉捏着自己的鼻梁，哈利很想来一剂镇痛魔药。

‘自寻烦恼。’

汤姆从来认为哈利这种智商的人根本没必要去猜测邓布利多的想法，在他看来霍格沃茨的校长早就半疯了。

“什么？”

哈利摇了摇头甩掉偏头疼的前兆，抬起头来眨了眨眼，没意识到刚才是汤姆在插嘴。

“我是说韦斯莱夫人叫我们下去吃饭。”

赫敏有些担心地看着他，哈利从她的脸上就能看出来她正在让他睡下休息一会儿还是让他下去吃饭补充能量之间挣扎。

“还等什么？我简直等不及尝到韦斯莱夫人的厨艺了。”

哈利从床上跳了起来，思维迅速转换到牧羊人派的上面去了。

晚饭的餐桌上包括韦斯莱一家、赫敏、哈利、西里斯和那几个哈利的保镖。凤凰社的其他成员要等到开会的时间才会到场，但是唐克斯和韦斯莱双胞胎的存在足以使饭桌上充满得不到韦斯莱夫人认可的欢乐。

由于晚上还有会议，在罗恩还在抗议他才九成饱的时候韦斯莱夫人就把所有人都赶出了厨房，她和克利切开始忙着清理厨房准备一会儿作为会议室。克利切不喜欢麻瓜爱好者们占据自己的房子，也不喜欢血统背叛者女人抢夺自己的工作，但也只是低声嘟嘟囔囔地做吩咐下来的工作，偶尔在哈利路过的时候以期待的目光看着他，希望他把这个女人从厨房领走而能让克利切做自己的工作。

八点的时候，厨房里增添了许多华而不实的扶手椅（不用怀疑是谁变出来的），在韦斯莱夫人不赞成的目光下，孩子们也都坐在了西里斯和卢平的中间。韦斯莱家只有金妮被气呼呼地留在了她的卧室，韦斯莱夫人说什么也不允许自己的小女儿参与到这些危险的事里来。

“那么今天的会议就从现在开始。”

邓布利多理所当然地坐在首位上，一边是麦格教授另一边是金斯莱，哈利猜测他们是他在学校和部里的主要助手。穆迪抱着自己的酒瓶子坐在哈利的对面，那只魔眼滴溜溜地转着，似乎时刻提防着什么黑巫师忽然间在凤凰社的会议上跳出来——不过考虑到斯内普正背靠着墙站在厨房一角的阴影里，哈利多少能理解疯眼汉的思考回路。斯内普选择的阴影只是相对厨房的照明而言，实际上并不能掩盖他的表情，但是魔药大师的脸上挂着他标志性的没有表情。他抱着双臂，身体语言一如往常的僵硬，杰出的身高令他恐吓和居高临下，明显不喜欢出席目前的场合。哈利猜测他能感觉到穆迪的魔眼经常性地在转到他的方向后停留上几秒。韦斯莱夫妇坐在一起，挨着不怎么招人喜欢的蒙顿格斯，这多半是韦斯莱夫人不高兴的另一个原因。

“在开始今天的主题之前，请成员们就最新的消息作出报告。”

邓布利多首先向金斯莱·沙克尔点头示意。

光头的黑皮肤巫师站了起来，个子几乎与斯内普不相上下。

“星期一的时候傲罗总部得到命令，要求秘密增加傲罗的招收人数，加强在役傲罗的训练。福吉部长特别要求所有进入傲罗学校的实习生全部要首先通过轻度测谎魔药或者实语魔咒的检查没有和任何黑魔法组织相关，部里有传言可能所有小队长以上的傲罗也都要被检查，有可能动用吐真剂。”

金斯莱低沉的声音刚落，屋里就爆发了小小的议论，没人大声说话，但是彼此间的交头接耳产生了一片嗡嗡声。

哈利发现凤凰社的绝大部分社员显然没听过任何类似的消息，甚至连唐克斯也十分的惊讶，她夸张地让自己的下巴砸到了桌面上，引来了双胞胎的窃笑。

“魔法部长在月初宣布国内有一伙流窜的黑巫师组织，号召普通民众小心注意，现在应该是他的第二步措施。”

韦斯莱先生一边安抚地把手放在怒视双胞胎的韦斯莱夫人的手上，一边温和地说。

“老实说，部长的行动确实很令人吃惊。”

邓布利多淡蓝色的眼睛稍稍在哈利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看向了斯内普。

“这段时间黑魔王没有召集过食死徒。从我的一些熟人那里得到的消息是有人暗中大量的购买黑魔法的古籍和用具，几个核心圈子里黑魔王的亲信也经常失踪。”

斯内普声音平板，眼睛直视邓布利多，对穆迪不那么轻的“小声”轻哼和嘟哝“食死徒熟人”充耳不闻连头都没回一下。穆迪平时也从不掩饰自己对霍格沃茨魔药大师的不信任，不过今天的态度多半是被食死徒在箱子里关了一年的愤懑还没消干净。

“神秘人应该是在计划什么吧，现在没有消息我们完全做不出对策嘛！”

一个哈利记得死在他和伏地魔的决战的社员看了斯内普一眼以后说。

“米勒娃？”

邓布利多停止了关于间谍或者信息的话题，转身问麦格教授，显然打算把霍格沃茨的消息交给她来说。

“部长和董事会交涉，要求霍格沃茨添加新的防御措施，包括妖精的几种保护咒和黑魔法探测器。”

麦格微微皱着眉说。

“黑魔法探测器！”

韦斯莱双胞胎异口同声愤慨地喊着。谁都知道那种大规模的黑魔法探测器与其说是灵敏不如说是草木皆惊，不论咒语、魔法制品还是魔药，但凡制造和使用过程中有任何黑魔法迹象都会马上被探测出来。实际上许多咒语都能在理论上划分到黑魔法的范围去，其中就有他们用来恶作剧和他们制造的笑话产品用的魔咒和魔药，这也导致了这种探测器抓到的大都是不相干的东西，反而把真正危险的黑魔法掩盖住了。

在韦斯莱夫人暴怒的吼声中，哈利偷偷看了斯内普一眼，虽然绝大部分人都会认为他现在属于面无表情，但是哈利却能看出他对黑魔法探测器的反感程度。事实上，哈利相信斯内普的办公室和私人套房估计是除了邓布利多的地盘以外会被查出最多违禁品的地方。

“不用担心，学校的黑魔法防护已经足够了，校董事会也不会同意装载黑魔法探测器的，不过也许添加几个妖精的保护咒也不错。”

眼睛闪烁着，邓布利多看起来十分的愉快。哈利知道他多半正在心里清算霍格沃茨能省下的预算，古灵阁对公共设施服务的价格十分昂贵，霍格沃茨一直到哈利当上校长的时候才有足够的捐款装置上了所有的妖精保护魔咒，在此之前几代校长都是有心无力。这次福吉提出的建议显然会由魔法部承担这些新保护咒的开销，作为每年都为了预算的争取和分发焦头烂额的校长邓布利多当然高兴的很。

“其他人还有报告吗？”

邓布利多环视众人，所有人都安静地坐着。

“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今天会议的主题。”

邓布利多似乎很自然就能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和整个会议的中心转移到自己的身上，哈利忍不住偷偷地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