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有其形，却没有一丁点意，不过是外在的表现而已。

但是那样可怕的目光落在赵琦玉身上，她却没有半点感觉。

又或者说，是目光的主人不想让她觉察到哪怕一点气息。

而远在他乡的国内，赵启安排完了工作，外面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他取下鼻梁上的金边眼镜，揉了揉酸疼的眼睛，然后才仰着头闭着眼睛闭目养神。

他看起来有些疲倦，但是却丝毫不减他的温和。

但是他并没有能够休息太久，放在桌边的手机忽然就振动起来。

赵启立刻就睁开了眼睛，眼里没有一丝迷茫和疲倦。

没有了眼睛的遮挡，他眼睛里就多了许多平日里没有的暗光。

他似乎没有对这个电话有丝毫的意外，拿起手机，“小布朗先生。”

对面似乎说了什么让赵启觉得好笑的事情，他忍不住嘴角扬起，那些脸上的疲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

“当然，这很有趣不是吗？”也不知道小布朗到底又说了什么，赵启愈发高兴了。

“不过我们可以不用急，她那边，可以慢慢进行，可不要泄露了什么痕迹……”

“至于我这里，已经安排下去了，你就不用担心了……”

夏日已过，秋日再来。

秋天的雨是细细密密的那种，带着潮湿的凉意，让稍微穿的单薄一些的人能够感受到那凉意从肌肤里慢慢渗透进去的感觉。

被雨水打湿透了的柏油路比平日看起来颜色深暗了许多，就连花坛里的小草也被湿得透透的。

甚至道路两旁的树木也改变了些颜色，不再像夏日那样的绿油油，在一天天的，慢慢的，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发黄枯萎着。

因为下雨的原因，路上的车辆少了许多，这座原本繁荣的城市看起来就少了些喧闹，变得安静起来。

赵玉芳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上，目光有些冷淡。

也许是因为这些年来自己手里的势力越发的大了的原因，她向来是个很注重外在打扮的原因。

化妆会刻意化那种气势十足的妆容，以弥补她过于艳丽的长相的缺陷。

而穿着方面，从来都是往职业和气势方面打扮的比较中性的。

只有后来和程煜相处的时间多了，私底下，会穿的比较有女人味一些。

而这一次，她却忘记了这一点，她出来的急，没来得及换衣服，身上还是一身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衬衫加阔腿裤，在这样的天气里就显得有些过于单薄了。

但是赵玉芳却似乎根本没有感觉，她也不看前面，只是目光平静的望着侧面玻璃外面。

因为被雨水打湿，玻璃窗泛着细细密密的雾气，看着外面的时候并不十分真切，，不过赵玉芳并不怎么在意。

车窗外的人拿着雨伞走得急匆匆的，也有少部分散漫的走着，大约是十分喜欢这场彻底告别了夏日的雨。

赵玉芳静静的看着，不发出一点声音。

然而她心里却有着许多许多心事，那些心事在这一天之前全部都被她牢牢压抑在心里，从来都不敢去深想，也不敢去触碰，唯恐想到一些不该想的事情。

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不在意，相反的，那些事情，她其实无比的在意着。

只是因为太过在意了，才更不敢去想。

而那些从前不敢去想的所有的事情，在这一天里，在她去见了一个个从前她根本不愿意见的人之后，变得越来越在意了。

赵玉芳慢慢闭上眼睛，想要放空心神，然而脑海里却完全不受她控制，还在不断的回荡着那些话语。

“你以为赵启和李慧是真的对你好吗，他们不过是伪善而已……”

“你难道真的把你妈妈的死当做是意外吗？”

“是李慧，是李慧去见了你母亲一面，她才不得不选择用她的性命保下你这个唯一的你父亲的血脉……”

“我知道你现在不会相信，但是事实会证明给你看！”

“赵启和李慧害死了你的母亲，让你父亲一无所有就算了，偏偏还要赶尽杀绝，你作为你父亲唯一的孩子，难道真的一点都不在乎，还跑去巴结赵启的女儿，那么愚蠢的摇尾乞怜……”

“你连一个男人都得不到，还要思绪清明的赵玉芳脑海里开始闪现出程煜面对从别人手里抢……”

越来越多的话在脑海里不断的重复着，原本思绪清明的赵玉芳脑海里开始闪现出程煜面对白琳琳时的讨好和小心翼翼，还有那个名为她的母亲的女人对她的冷淡。

明明记忆中那个女人软弱不堪，爱情至上，为了那个男人，对她这个女儿不假赤色，从来没有真正的爱护过她。

为什么，又忽然变得那么爱她呢？

赵玉芳脑子里乱糟糟一片，她忽然睁开眼，眼睛里是冷淡的光芒，却又暗藏着许多别样的情绪。

她打开放在一旁的手提包，拿出来一封有些发黄的，像是很久远的一封信。

正面上写着“给我最爱的女儿”几个字，字体漂亮又娟秀，一看就是接受过很不错的教育的人写出来的。

赵玉芳捏紧那封信，几乎将它揉烂了，最后明灭不一定的闪烁着的眼眸才终于平静下来。

这是白重熙学习以后难得的一个休息日，然而即使是这样，他依旧没有得到真正的休息，反而被冷阳公报私仇的安排了不少的作业。

还好有着白琳琳陪着他在一旁，才没有让他彻底反抗起来。

冷芊芊坐在母子俩不远处的凳子上，偶尔飘过来一眼，目光不时会扫及站在房间门口，静静看着白琳琳母子的程煜一眼。

他像是没有注意，又像是注意到了，但是毫不在意，依旧静静的看着白琳琳，眼里偶尔是喜悦，偶尔是难过。

个中之复杂滋味，让旁观的冷芊芊忍不住咋舌。

谁能想到，从少年时就风流之名远扬的程家继承人最后会爱上一个已经属于别的男人的女人呢！

冷芊芊只庆幸自己那位亲哥哥雷厉风行，出手相当快的把白琳琳拿下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