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英打通四川移民渠道很不容易，靖海计划推行到福建地段则多了一些不确定因素。这个性不确定因素就是福建水师比浙江强，这些年还在沈有容带领下数次出击澎湖地区。

此时沈有容虽然老病垂死，俞大猷之子俞咨皋也有些虎父犬子，但这小子还是比较敢战。加上荷兰人侵占澎湖一事已报到朝廷，南居益过来任巡抚乃是准备驱逐荷兰人的。

虽然荷兰人被沈磊歼灭变成大明官方糊涂胜仗，但南居益历史上还算是有些作为之人。加上福建水师这些年常有战事衰落较小，加比较敢战的俞咨皋，沈磊最担心在福建沿海靖海有可能引起对方误会而盲动。

对此可能在打败荷兰人，强势进入打狗港时沈磊嘱俞承业找寻与福建官员有较密切关系的商人。找这样的人当然也是为了勾通与安抚，所以找到一个官员代理人后将缴获的荷兰人旗帜及砍了几颗死人头给他。

如此做不是服软或讨好这个官员，而是通过这个官员转达一个信息：沈磊一方靖海计划只是为廓清沿海经商环境，建造巡逻舰队基地也是为防海盗复萌，为商船导航与提供补给、避风之用处。不会侵袭陆地掳掠平民，更不会占地不走。

这番非正式勾通及对荷兰人一战轻松获胜，还有荷兰人旗帜、首级作为信物可以减少对方盲动的可能，但无法绝对排除。还好福建段备战正在第一阶段，对方还没有战斗准备，双方巡逻船遇上也是对方先避让。在护卫队清剿期间对方水师还基本上不出动，与浙江水师一样不作为。

可就算如此沈磊也不盲目乐观，老古话鸭肫难剥人心难摸，说不准南居益或俞咨皋会不会脑袋抽筋。当然对此是保留一份警惕与防备，而不是放弃。为了几年后下南洋还要加快点速度，故而他决定明年靖海计划实施时间要提前一些。

而且除担忧大明官方盲动，另外他还在担心另一个迹象。这个迹象就是海盗在主动后移，越是专业性质海盗在靖海计划实施时越多发现扑空，海盗已经人去巢空。

这证明海盗已经熟悉沈磊清剿的方式及了解护卫队的实力，根本没有坐以待毙或顽抗到底的意思。这一来使得护卫队清剿活动变得轻松许多，连本以为会进行几场坚难攻坚战的地方全都没有发生。

对此沈磊并不欣喜，望风而遁看似好事其实不然。逃走的都是比较专业的海盗，他们的船多而家属拖累小，流窜性大而战斗力强。不论他们蛰伏起来；溜到已清剿过的地段重操旧业；下南洋重操旧业；抱团取暖准备合力与自己对抗都不是好事。

还有郑芝龙一伙到现在还未找到，应该快到他们在台湾垦荒时间了。历史上荷兰人此时刚在台南立脚，又将主要目的放在建立台湾商贸港上，对他们的垦荒行为无力也无心阻挠。

现在他们再要在笨港搞开发已经不可能了，笨港已经被沈磊当作一个据点了。虽说台湾还有许多港湾可以利用，但只要郑芝龙一伙能打听，肯定是不会再生出移民台湾与沈磊争锋的念头。

但如此一来一个大变数出现了，沈磊不清楚现在在日本的郑芝龙等人为什么会离开日本到台湾垦荒。他看的小说提到的郑芝龙大多是他受招抚后的活动，之前的事只有一言半语，只知道郑成功的母亲是日本人，在日本出生。

成功之人各有成功之路，纵观历史虽然因人成事，适逢其会者最多。如他手下众人就是典型，没有他的提携与任用俞承业等人大多数衣食不周，十几年后死于乱世比例不小。

也有的人顺应历史潮流或适应历史趋势，以这时代论或敢打敢拼、敢想敢干如李自成、左良玉之类；或聪明能干、体制内脱颖而出如八股文考成翰林、成为首辅的猛人。

相比之下郑芝龙才是主要靠自己谋划才一步步走上成功的，要不是他最后江湖越老越胆怯、糊涂。若全力支持隆武朝廷，恢复大明虽千难万难，割据福建一隅十分容易，甚至是再次划江分治也有可能。

这样的从草莽英雄自立起家的猛人后来昏招迭出，那是老眼昏花。兴起时却是有一股锐气，让此时实力不错却不知他在何时暴发的沈磊也忌惮三分。

暗藏的敌人比明面上的敌人更可怕，郑芝龙等人也是福建人，所以下面很有可能与之交集。沈磊还是若其能出来露面就好了，如联系上愿在台湾作一番事业也可以让他们动员福建民众移民台湾，并在下南洋时让他们干带领武装运输队之类工作。

等将南洋的事情搞定也不妨让郑芝龙等人出来当个高官之类，历史证明这人精明强干野心勃勃，但他的野心只是位极人臣。南明期间他本来有挟天子以令诸侯成为曹操的，不料被满清许一个侯爵加闽浙总督就收买了。

因为福建段靖海计划出现职业海盗闻风而遁现象，加颜思齐、郑芝龙一伙人迟迟打探不到消息与不露面，沈磊有些小小忧虑。

为何产生忧虑乃是流窜的海盗茫茫大海搜索不易，抱团取暖再跟自己步伐亦步亦退，如牛皮糖般也比较难消灭。加郑芝龙乃是历史猛人，颜思齐更会拉拢人，虽然历史上他死得早却也是猛人，这伙人不出现就有不确定因素在。

这二者乃是正在顺境中沈磊的现实问题，还是主动权不在他手上的不确定因素。因为他对海盗为何逃窜的原因一无所知，若自发还好说，最担心是有人在组织，已经在准备抱团与自己对着干。

虽说靖海计划执行如此长时间海盗也该闻到风声，不是见势不妙逃走，也会自发抱团对抗。而在军事上并不怕海盗能掀起多大风浪，但这总是一个不确定因素让他费心。

加上已知郑芝龙等人未浮出水面的郑芝龙等人，都是亮相比不亮相好。这些虽不比与荷兰人一战前那么让他忧心忡忡，要留意别阴沟翻船也是烦人的。

对此沈磊也没有太好办法，保持一份谨慎与警惕，打铁还要自身硬，加上不断增加自己的实力才是最好的应付办法，他在天启三年年底主要关心的是鱼雷与鱼雷艇研制。

鱼雷研制经过这么长时间研究各小组都有一些进展，如聚能炸弹能将直径一米的大树干炸烂一截。这个强度就算是十厘米钢板也吃不消，别说这时代最大的才一千多吨的木头船。

另外抛射药的研制进行也顺利，包括喷口都设计完成，定深问题也已解决大半，现在在进行系统合成。各分系统的成功不等于马上集成可用，主要是存在定时不准、射程近、速度慢、成功率过低等问题。

如射程几经试验目前装药与重量下不过六十米左右就入水了，入水后能保持十节速度只有二十米左右，及风浪绞大表现更差。

如此表现沈磊还是蛮满意的，这完全是全新，第一步能达到如此性能也不算差。第一次世界大战时的鱼雷也只有四五百米攻击距离，速度也只有十几节。

而双方作战条件比一下则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战舰十几节速度，现在五节以下；作战距离是几千米对比是现在一二百米；作战环境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巡洋舰、驱逐舰要冲锋几千米才能施放鱼雷，完全是九死一生掩护己方战列舰的自我牺牲。而现在就是的这个性能也不过多挨一轮炮弹，增加的损伤有限。

对比一下就现在这性能只要合成出来，成功率提高一点，比第一次世界大战时作战自损率、毁伤对方比例等根本无法比较，也就是说极具实用的高战斗力。

而且现在的威海上三号甲型炮虽比荷兰人盖伦上的火炮更具威胁，但荷兰人还有更专业的大战船，再进行一些针对性防御，无法快速引燃对方船只就会陷于苦战，有鱼雷才不必马上造更大的船与炮才能与之对抗。

虽更大的船与炮肯定需要，而且都在研制。如造船一千吨级船坞已经建设完工，正在造巡洋级战船，二千吨级船坞也动工在建，将造平洋级运输船。五千吨级船坞也在计划之中，准备五年内造出二三千吨的震洋与三千吨以上的安洋级运输船。

只是相对造船高标准的火炮更困难，不似铸造数千斤前膛炮马上就可以动工。而沈磊需要绝对优势的火炮需要整个机械加工体系的提高，四号三十二磅炮的计划至少还要三年。

在此情形下他更需要鱼雷来填补此时威海的攻击力不足问题，而且鱼雷不仅填补一时，可以节省造大船的费用。如今后一支轻型舰队也能对抗大型战船，而不必处处布置大战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