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明日富人
这个地方是明日富人区,所谓明日富人,顾名思义,就是明天的富人。
这个小区不小,都是三层的私房,这些私房都是今日富人修建的。富人因为是富人,所以他们都有几套房子。这个明日富人区的房子,他们用来出租了。
每一一幢房屋都装修豪华,一般打工的都不会租在这里,他们租不起。这里的租房客都是一些年轻人,他们觉得自己是明日富人,今天跻身在这里,明日就会摇身一变成为富人。所以,奢华的住家享受是他们的预演。
还有一批特殊的租房客,他们是樟城的高档小-姐、或者是还没有转正的二奶、三奶。这些人接触的是有钱人,她们的行为习惯都已经是有钱人的习惯了,只有奢华的生活方式才能适应她们了。
很多人以能够在这里租房作为一种骄傲,这样,房租一涨再涨,已经高到了离谱,但是租房者仍然趋之若鹜。
丁二就租住在这里,丁一知道丁二租住的地方。他曾经说过丁二,丁二给出的理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像他丁一和一群穷光蛋住在一起,他一辈子都肯定是穷光蛋。
他丁二,不久就会步入富人的行列。
丁一走进明日富人区,弯弯拐拐,凭记忆找到了丁二租住的楼下,他走上了二楼,敲响了丁二的房门。
敲了半天,里面没有半点动静,也始终不见丁二来开门。他又掏出手机打丁二的电话,电话倒是通了,就是没人接听。丁二啊丁二,你在哪里?你到底在干什么!睡死了吗?
丁一继续敲门,咚咚声在楼梯间格外响亮。
猛然间,背后出现了一道亮光。丁一回头,看见背后的门打开了一条缝,一道光线从里面泻-了出来,门缝里挤出了一个金黄色的头,一个年轻的女人拿眼睛瞪着他,敲什么敲!半夜三更,会死啊!
丁一想问一下可否看到过丁二,还没有开口,金黄色的头已经缩了回去,门使劲地碰了。
丁一不敢再敲了,他估计丁二在外面没有回来,如此大的敲门声他不可能听不见。
他想在门口坐下来等丁二回来,又一想,要是丁二回来,猛不丁看见门边坐着一个人,会不会吓一跳?
还是下楼去等吧。
丁一走到楼下,一屁股坐在水泥台阶上。已经是冬天,黑夜水一样凉,水泥台阶像是一块冰片。坐 了一会儿,冷气就透过衣裤,透过皮肉,侵到了骨头里。
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丁一站起来不停地走动。小时候的冬天,丁一和他的小伙伴为了取暖,就是这样走来走去,或者用身体去碰撞同学的身体。记得有一次,他将丁二碰了一个狗
啃泥,丁二到父亲跟前告状说哥哥打他,他被父亲扇了一个耳光。这件事丁二还记得吗?
不一会儿,老北风刮起来了,这里的房子因为惜地如金,修建得紧密挨密,房与房之间只留下了一点点通道,风从窄窄的通道里刮来,格外急而大。
丁一走来走去,抱紧了膀子,他还是瑟瑟发抖,人说喝酒后身体发热,他妈-的喝酒了却是身体发冷吗?
夜里十二点,丁一终于看见丁二的身影出现在巷道口,他不是一个人,身边还有一个穿雪白羽绒服的女人,两人紧紧地搂在一起,因为搂抱得太紧,走路都受到了影响。
女人是不是伍兰?因为现在流行这种羽绒服,很多的女人都穿,包裹在衣服里面的人是不是伍兰,丁一也看不出来。
两个人边走边耳鬓厮磨、两嘴相咬,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台阶上瑟瑟发抖的丁一。
终于走到了跟前,丁一看清那个女人就是伍兰。
丁二和伍兰都吓了一跳,三更半夜,丁一怎么会来到这里?像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两人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发愣了半天。
伍兰回过神来,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支叼在嘴里,点燃,深深地吸着。
“丁二。”丁一喊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丁二非常吃惊。
“你们经理打电话给我,说有很重要的事明天和我谈,是不是关于你的事?”
“我有什么事?他妈-的经理是什么意思?胡乱嚼舌根!”
“到底什么事,你现在就告诉我,我一定要知道!”
丁二很恼火,丁一也太不懂味了,当着伍兰的面说得一惊一乍,好像他丁二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没什么事,我好好的!你走吧!”
“弟弟,我想到你房间里去看一看,可以吗?”
“你想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我就想看一看,看一眼就走。”丁一还是在丁二住进来的时候来过一次,他就想看一下丁二的住房,不看一眼他放心不下。
丁二犹豫了一下,丁一是他亲哥哥,他没有理由拒绝他。
伍兰抽了一支烟,紧跟着又续上了一根。她一直没有说话。
丁二往楼上走,不再说话,看来,他是默认了丁一进屋看一看的请求。
丁一看见丁二没有在拒绝他,跟着丁二走进了租住的房子。
打开房门,丁二开灯。眼前是一个客厅,装修果然很不一般,咖啡色的木地板、墙布;天花板上吊下来一盏水晶灯,黑色的看起来皮质的沙发,黑色的茶几,巨大的电视机,立式空调……
客厅的一边是一个敞开的厨房,厨房的装修也是非同一般。
另一边是一个卫生间,卫生间的金属门开着,能看见里面的抽水马桶、浴缸。
有两个卧房,一间的门也开着,里面的衣柜、大床一应俱全。
总之,整个房间的装修都可以说是奢华。住在这样的房间里,每月的租金是多少?
还有另外一间房,里面也有一张床。丁二是不是和人合租?丁一非常想问这这个问题,如果是合租,房租可以分担一部分,那也就勉强了。
终于忍不住问:“是合租的吧?”
“合租?为什么要合租!我自己的天地为什么要别人参与进来?”
丁一就不明白了,有必要租两居室吗?这不明摆着和钱过不去吗?
看来,丁二大手大脚的习惯已经无法改变了。
进屋之后,伍兰还是一声不吭,她走进了大房间,关上房门,打上了门锁。
“你还有什么事吗?”
“你可要节约啊!租这么好的房子有必要吗?还两间房,这得要多少钱哪!”
丁二轻描淡写地说:“消费能够刺激收入,只有把自己逼上梁山,才会有破釜沉舟、改变现状的动力和勇气。说这些,你也不懂,你的小农意识太强烈了,别看你现在承包了一个大工程,那都不过是鼠目寸光的短暂行为,丁一,我说过你格局太小,如果你不改变,注定你长不了。”
“那么,你这样不管不顾、卯吃寅粮就长得了吗?”
“我怎么说呢?丁一,你不明白,你毕竟读书太少,以你的知识结构你理解不了。”
从冰箱里拿出一瓶什么饮料,上面全是外国字母,喝了一半,才想起来问丁一,“你要喝吗?”
丁一不想喝,他有些口渴,只想喝水,丁二也没给他倒一杯,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也许他认为,兄弟之间,不需要任何礼貌。
看来,丁二不想说什么,只有等明天到了宏宇,才知道丁二到底出了什么事。
丁一要借用一下厕所,走进了卫生间,里面的梳妆台上,放满了女性的洗护用品,上面没有一个中国字,丁一也是一个都不认识。头顶一方的挂衣杆上,挂满了女人五颜六色、小巧玲珑、薄如蝉翼的小内-内。如此看来,伍兰不是暂住,两人是以夫妻的名义在长住了。
无话可说,丁一走出了房间。
酒后没有开车过来,丁一必须走到停车的地方去,车停在码头边的停车场。外面已经下起了雨,风更大了。
寒流袭来,丁一抱着膀子,牙齿咯咯着响。到哪里去住宿一晚?丁一想起了自己的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