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传染病

丁一憋着气也在厕所里呆了一个小时，其间有几个人来推门，骂骂咧咧地：今天怎么回事？几个位子占了这么久，不会是吃进了破抹布了吧。

等到那两个说他的人走了，丁一才从厕所里出来，走进了办公室。

胡-总正好在办公室，

胡-总不可能没有听到这些传言，不过胡-总好像没有听到的样子。丁一以为胡-总会问他关于这些传言的事。胡-总始终没有问。

胡-总不问，应该是明知不问，他是不想给丁一难堪还是不屑于问这一些事情，还是觉得这些事情都很正常？

有好几次，丁一都想和胡-总坦白了说。话到嘴边又吞咽进了肚子，有些事情可能越描越黑，不说更好。

胡-总说，设计院的图纸和预算部的预算都出来了，你后天把虚空大师接来，要定人了。

……

走进食堂，丁一到餐具篮子处拿碗，做饭的阿姨看妖怪一样地盯着丁一，盯了好久，看见丁一要打饭，赶紧冷冷地说，“以后每个人都自己准备碗筷，大家要注意卫生。”

丁一看了看其他吃饭的人，他们都是使用的食堂的碗筷，怎么到了他这里就要自己准备碗筷了！是不是有些欺人太甚了？

丁一实在是忍不下去了，“阿姨，这副碗筷我买了，好吗？”

阿姨大声地说，“不卖！"

那些传言都是捕风捉影。捕风捉影也行，只要无伤大雅，但是那些传言明显是在恶意诽谤了。那些传言已经不是传言了，是谣言了。

谁散布了那些恶意的谣言？目的是什么？不是伍万又是谁？伍万为什么要这样？不就是想夺取大庙工程，故意诋毁他吗？

丁一这几天心里气恼，现在做饭的阿姨居然也欺到了头上，真是岂有此理！

阿姨说不能用食堂里的碗筷，他偏偏拿起了碗筷，就要看阿姨能把他怎么样。

打好饭菜，丁一丢给了阿姨一张餐票。故意端起碗坐到了长条饭桌边。

饭桌的两边坐满了人，看见丁一来了，赶紧躲瘟神一样逃开了。

丁一又故意走到了另一张条桌边，条桌两边坐满了人，看见丁一，赶紧也躲开了。

躲吧躲吧，都躲吧！一个人正好。

丁一不管不顾坐下吃饭，餐厅里的人一会儿都走光了。

下午上班之前，一个公司管后勤的经理找到了丁一。

后勤经理欲言又止。

丁一说：“有话就讲吧，没关系。”

后勤经理说，“丁总，以后……您……怎么说呢？这是大家的意思，不是我个人的意思。以后您能不能不在食堂吃饭，因为您影响了公司所有吃饭的人，您看这多不

好。”

丁一道：“嫌我有传染病是吧？”

“我可没有说。”

“没问题，从今以后我不在食堂吃饭。”

“这可不是我的意思。”

即便是后勤经理不给丁一说，丁一也不打算明天吃食堂了，他不想惹得大家都不快活。

……

宏宇内部的竞标会议上午九点召开了。来了十几个建筑老板。每个人都信心满满，势在必得。

这一次内部竞标很特别，不需要标书，标底已经公开了。只需要在会议上陈述自己的竞标理由就行。谁的理由最充分谁就有可能中标。

轮到了伍万陈述了。伍万清了清嗓子开始侃侃而谈，“我伍万，已经在建筑行业摸爬滚打了四十多年。我十五岁开始学泥瓦匠，精通最基础操作的所有程序。同时，我通过自学，掌握了建筑理论知识，获得了建筑工程师职称。这些年，我承包施工了很多大型工程，合格率百分之百，优良率达到了百分之七十，特别是XX局办公楼工程，获得了樟城的小鲁班奖……”

伍万的陈述很长，半个小时，其间，为了配合自己的精彩陈述，他从一个大公文包里拿出一样样东西，大学毕业-证、土木工程师证、房屋验收合-格-证、特别是那个樟城小鲁班奖证-书，他高高地举起展示给大家看，然后慎重地放到了虚空面前，说：“请大师过目。”

最后，伍万自己做了总结，“所以，这个工程，宏宇只有我伍万才能拿下来。任何人，都可能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

伍万这话说得太得罪人了，在座的十几个人马上吵吵嚷嚷起来，“伍总，你也太把自己抬高了，好像樟城的建筑行业除了你天就会塌下来！”

伍万踌躇满志地笑，笑的意思是说，这话可以这么说吧。

所有的人都开始攻击伍万，关于伍万弄虚作假的种种黑幕被彻底地揭露了出来。伍万的大学毕-业-证是假-证；伍万的工程师证是花两万块钱买的；所谓小鲁班奖也是买的。伍万最善于在工程中搞鬼，偷工减料是他惯用的伎俩。在工程中短斤少两、瞒天过海是他的拿手好戏。

大家七嘴八舌，义愤填膺，瞬间，伍万就从一个能文能武、遵纪守法的楷模打回成了牛鬼蛇神，

伍万气得脸色发青，不停地抽烟。

看看，谁会在开会的时候抽烟，工程师会在开会的时候不顾别人二手烟的毒害吸烟吗？有人还在继续狠怼伍万，不把他批到批臭，绝不罢休的架势。

胡-总抬手看了一下手表，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十二点，赶紧按了按手，说：“上午的会议到处为止，我们下午三点继续吧。”

宏宇有定点的招待酒店，一年的接待费用五十多万，上面各种检查的、外面来参观的，络绎不绝。基本上，每天都有饭局招待。

一干人吵吵嚷嚷，走进了酒店，坐到了大厅靠落地大玻璃窗的位置。

丁一走在人群的后面，人们走进酒店的时候，他走过了大街。

酒店的对面是一个小面馆，面馆是做早餐生意，这时候没人。

案板上落着一些散乱的面条，面粉把案板弄得白花花的，一个眼泡低垂的男人在闭目养神，做早餐生意一般要凌晨起床，这时候应该很疲劳了，估计不是还有一点面条没有卖完，他早就关门了。

男人艰难地睁开了眼睛，懒懒地问，“吃面？”

“吃面。”

男人打开了煤炉，用火钳捅了一下煤块，煤块的余火垂死挣扎地飘了起来。

丁一坐到桌子边，透过窗户可以清晰地看见那边酒店里胡-总他们一群人。他看见了虚空大师在喝茶。

上了满满一桌菜，他们准备吃饭了。居然没有发现丁一不在。是不是丁一没有资格参加他们的午餐？应该是吧。那么说，丁一刚才幸好没有尾随他们一起进去，不然会有些尴尬。

不过话说回来，多一个人和少一个人有什么关系？不就是添一副碗筷的事吗？

突然想起，宏宇在疯传丁一得了严重的传染病，他们相信了，他们在逃避丁一，不可能喊丁共进午餐。

面条熟了，汤汤水水满满一大碗。男人端到丁一前面，碗上面搁着一双筷子。

樟城的风俗，碗上面搁筷子，那是祭亡的搞法，丁一赶紧把筷子拿在手里。

看来男人不是樟城人。丁一不计较。

这个面馆丁一经常吃，味道还是不错的，不过现在丁一没出吃出什么味道，应该是鲜美的味道早给卖光了，只剩下了一点残汤败味。

也不计较，能填饱肚子就行了。

吃了一半，手机响了，是胡-总的电话，里面传来的却是虚空大师的声音，“丁一，你怎么还没有来？”

虚空大师以为他丁一在后面，因为什么事情耽误了。

终于有人想到了他，丁一心里很感动。他说：“我肚子有些舒服，刚才忘记了给胡-总说，我不来了。”

隔着一条大街，丁一看见虚空站着，一边打电话一边朝外面看。

丁一缩了缩身体，生怕虚空大师一不小心看到了自己。

喝完面汤，看见对面那群人品着烟剔着牙走出酒店，朝宏宇走去了，丁一才走出面馆，回到了宏宇大院里。

那群人已经上了楼。中午，他们可以争分夺秒地打牌，

丁一放倒汽车的座椅躺了上去。休息一会儿吧。

下午的攻击对象是谁？赵总？钱总？孙总？李总？

要到下午的会议上才能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