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4章、文艺青年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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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红是马天潞用一瓶可乐换来的美眉。

天潞生活的东营村是全省有名的卡车村。在卡车上玩大的他初中就学会了倒车,虽然父亲满心喜欢,但不希望儿子干这一行。

天潞的记忆力超强,去过的地方不仅能说出来,而且还能画出来,精确到每个红绿灯,那时没有GPS,只要儿子去过的地方,父亲出车前总会让儿子画一张。

村里的孩子基本上读完初中就跟着家里跑车,而天潞却考上了高中,一个普通高中,高考没有什么升学率。父亲从省城湘平听说有“艺考培训”,文化课录取分数线超低,城里那些文化课跟不上的孩子都在那里碰运气,大学毕业,做设计要比开卡车安全。

天潞艺考上了三本线,但不甘心,美术老师说他进二本没问题,跟父亲商量后决定复读。

那年冬天,腊月26,父亲下午在京城久安装了一车货, 正吃着晚饭,准备饭后返家,结果饭没吃完,突发心肌梗塞,而下班高峰到处堵车,没能及时抢救,客死他乡。

前一天晚上还兴奋地和儿子说:刚换了一辆新车,开起来特别爽,故障少了,可以多赚一点钱,让儿子好好学习。

为了这个家,父亲在外跑车没吃过一顿好饭,有时一晚上在车上冻醒好多回,只为省那么一点住宿费,招呼也没打就这么走了。

母亲李念慈会做一手好菜,父亲走后便在省人民医院附近支起了早点摊,以此希望儿子继续复读完成父亲的遗愿,但天潞选择了放弃:“哪里的黄土不埋人,娘,我开车小心便是。”

天潞开车总是开着车窗,说是喜欢吹风,其实是为了不让自己睡觉,再远的路他总能一口气跑完,别人跑十天的货,他七天搞定。

他不再像父亲那样去省住宿费,睡眠是驾驶安全的第一保障,有时还会找上一个宾馆,冲个热水澡,美美地睡一觉。

每次出车回来总会带点土特产孝敬村里的老人,开车不到一年,便有了马车夫司机的雅号。

为了母亲在城里做生意方便,他买了一辆二手面包车并美美的打扮了一番。从村里到省城有100多公里的路,发现路边有等车的,他会去问,顺路的便捎上一程。后来干脆挂了一块“招手即停,顺路免费”的牌子。

信息比钱更重要,他喜欢聊天,这样的方式让他结识了不少新朋友,村里的小伙伴也喜欢围着听他编的故事,同时艺考的经历也让他多了一份浪漫。

周小红排村里五朵金花之首,喜欢描描画画。父亲周无极是东营小学的校长,乡级小学,没有美术课。小红高中毕业便被安排到了校总务处,有时候给绘画兴趣班带带课。

小红坐过马车夫司机的面包,听着天潞说将来有一天会把卡车改装成房车,周游世界,不免有点神往,如果能成为那房车的女主……

她仔细打量了这个坐在边上的司机,黑黑的脸颊上有一双天真的大眼睛。

其实天潞对所有漂亮的美眉都会这么说。虽然对小红有过念想,但想想自己的家境够不上也就没有主动。直到有一天小伙伴们打赌,说周小红是一块硬骨头,不食人间烟火,村里的小哥没有一个能搞定,谁若能搞定,和小红结婚那天集体吃屎,在场的十来个年轻人酒足饭饱后便签字画押,人手一份。

春天打的赌一晃到了夏天,烈阳高照,蝉声四起。天潞还是在开卡车,不同的是回来会帮小红捎一点水彩纸、水彩颜料,还会秀秀他在跑车休息时画的速写。

一天,他拿了一瓶可乐交给俊哥,如此这般交代。

东营村西面的山里有两条溪,一条叫大源溪,一条叫小源溪,两溪相汇是望山水库,群山环绕的北面有一条蜿蜒的村级公路,通向大源溪边上零零散散的村落,水闸居东,水过闸后叫双溪河,双溪河从南面绕过东营村,一路向东流入湘江。村北面是高速公路出入口。

望山水库面积有杭州西湖那么大,是夏天乘凉的好去处。小源溪不比大源溪,里面没有村庄,入水口在大源溪南面,没有路,河床地势平坦,水库水量少时可延伸约一公里左右,外地人根本找不到。

傍晚时分,红霞满天。马车夫司机带着小红来到了望山水库小源溪的入口。在一块写有“写生基地”的大石头上坐下,天潞说这是他写的,青山绿水间点缀的白墙正升起缕缕炊烟,和晚霞溅出的无数个光点交汇,他让小红眯上眼晴看,问像不像一幅点彩派的油画。

小红知道天潞在忽悠,都是山里长大的,谁没见过这风景?她知道也期盼着今天会发生什么。

天潞还是在说,小红不停地在笑。来来往往快三个月了,天潞还是没有勇气碰一下小红的手。不见面的时候想的要命,一见面小红总是那么的有分寸,可能是环境的缘故,所以今天下定决心带小红来到了这里。

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不敢正视小红的目光。直到小红说自己有点渴,问他车上有没有水的时候,才知道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车上没有水,小红也跟着找了一遍,的确没有水。

水库凉爽宜人,小红的渴不是因为热而是紧张。

她喜欢边上男人的文艺味和重卡般的雄壮体魄。

她没有尝过亚当和夏娃的禁果,害怕但又渴望。

她知道会被俘虏,而男人的青涩又加剧了心跳。

她浑身酥软好奇等待,反正一切她都不会拒绝。

天潞做了一个怪脸和小红语无伦次地说道:“信不信我能给你变变出水来,农夫水泉,有点点甜,周大小姐,请您闭上眼睛,天天机不可泄漏。”

小红哈哈大笑,假装闭上了眼睛。只见天潞从坐着的石头边,拎起一根鱼丝线,从水库中钓上了一瓶大可乐。

小红就这样上了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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