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

有时

就像

一根哽在喉咙里的

刺

……

赵晓柔走进产房看见杜晓娟躺在床上，肚子高高隆起，脸痛苦地扭曲着，汗水溻湿了她的头发和病号服。

张思辰看见她进来朝她点了点头，另一张床上坐着一位中年妇女，她是张思辰的母亲。

“伯母。”赵晓柔朝她打了声招呼。

她走到床边握住杜晓娟的手，抬手拨了拨她脸上的秀发柔声说道：“辛苦了，忍忍，一会就好。”

“好疼。”杜晓娟撇撇嘴眼泪不受控地往外流。

赵晓柔的眼睛也热热的，她抬手温柔地擦去杜晓娟脸上的泪：“努力，我想抱我的儿子了。”

“嗤。”杜晓娟笑了。

阵痛过后，杜晓娟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赵晓柔小声问道。

“天不亮就来了，我说做剖腹吧，她不肯…….”

“还不能进产房吗？”

“医生说还不行。”

她们的话还没说完，杜晓娟的阵痛又开始了。

“现在比刚才间隔的时间短了。”张思辰心疼地握着杜晓娟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过了一会医生过来了，检查完便命令家属送杜晓娟进产房。

“医生让产妇走进去吗？”赵晓柔迟疑地问道。

“她可以走进去的。”医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忍痛走走，这样会快些。”

也许医生看多了阵痛、生孩子的女人，麻木了吧。

医生说归说，但她还是耐心地劝道：“不用怕，慢慢起来，你还的一会，咱们现在先去产房。”

杜晓娟咬着牙，在张思辰和赵晓柔的搀扶下慢慢起身，向产房挪动。

站在产房外听着杜晓娟在产房内高声喊叫更加揪心，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此时是亲人心中最煎熬的时候。

杜晓娟的母亲紧张地看着房门眼泪就没停过。

医生在里面催促、鼓励杜晓娟用力。

终于一声婴儿的啼哭声打破了房外沉重的气氛，大家松了一口气。

“男婴。”小护士抱着孩子先出来了。

“我家姑娘怎么样了？”杜晓娟的母亲小心翼翼地问道。

“哦，母子平安，现在正在缝合，一会就出来了。”小护士笑津津地说道。

“谢谢。”

过了一会，杜晓娟被推了出来，大家聚了过去。杜晓娟虚弱地笑了笑。

“老婆辛苦啦。”张思辰吻了吻杜晓娟的额头。

“放心，咱儿子很漂亮、很健康。”赵晓柔激动地含着眼泪。

“妈妈，爸爸。”杜晓娟看向自己的父母。

“辛苦啦，好好休息。”母亲握握女儿的手，止不住眼泪又流了出来。

父亲拍拍母亲的肩膀，母亲赶紧擦去了腮边的泪。

“娟，想吃点什么给妈说。”张思辰的母亲欣喜地说道：“我给你爸打电话了，他拿着炖好的鸡汤马上就到。”

“谢谢妈妈。”

张思辰的母亲故意生气地说道：“是不是见外啦。”

哈哈，一团和气。

杜晓娟家的小家伙一天天长大，一天一个样以眼见的速度在变换着模样。小脸吃的肉嘟嘟的，小腿小胳膊像莲藕一般一节一节滚圆白嫩，乐的赵晓柔几乎每天都要来杜晓娟家抱抱、亲亲。

这天也不例外，抱了一下午，赵晓柔才恋恋不舍地放下小家伙和小家伙说再见，小家伙好像不舍得似的还撇了撇嘴，赵晓柔赶紧轻柔地拍了拍，小家伙才安静地睁着大眼睛看着赵晓柔，突然裂开了嘴。

“他笑了，娟他笑了。”赵晓柔好像发现了新大陆，高兴地叫道。

“我看见了，有时候我们逗他他也会给我们笑，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杜晓娟没有新奇，而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继续看她的手机。

“他是有意识的，他懂的。”

“也许。”

“不和你说了。”赵晓柔不满地看了杜晓娟一眼，转脸柔和地对着小家伙：“宝宝晓柔妈妈要回家了，你要乖乖的吆。”

“啊嗷。”

小家伙接话了。

“天哪，他会说话了。”

杜晓娟也被这一幕吸引了过来，和赵晓柔一起对着小家伙开始语言轰炸。由于太猛烈，小家伙好像被吓着了，瞪着一双无辜、清澈的眼睛，准备咧嘴。杜晓娟赶紧抱起来哄拍，小家伙被母亲抱在怀中算是找到了安全感，小脸又恢复了平静。

“太可爱了。”赵晓柔眼热地看着杜晓娟怀中的小家伙：“娟你把他看好了，小心哪天我把他抱走了。”

“你敢，小心我跟你拼命。”

赵晓柔放声笑着走开了，留下一头黑线的杜晓娟和她紧紧抱着的儿子。

“哦，恶魔。”

回到家中赵晓柔的嘴角还挂着微笑。

小家伙的魅力无限。

下午时分吴子轩打电话说晚上有应酬，可能要晚些回来。

赵晓柔一边码字一边等吴子轩回家。写一会，她停下来笑笑，小家伙总是干扰她的思路。

也不知写了多长时间，她感觉眼睛发困，看了看闹钟快十二点了。

“奇怪吴子轩还没回来，他有好久没有这么晚回家了。”

赵晓柔关了电脑躺在沙发里看手机，看着看着睡着了。朦胧中感觉有人抱起了她开始走动。熟悉的怀抱让她享受地在他身上蹭了蹭，蓦然一股淡淡的玫瑰香味飘进了她的鼻腔，瞬间她的脑中一片清凉再吸了吸鼻子，没错是玫瑰香，不是他常用的茉莉花香味。

她轻声，真的很轻，轻的如蚊子哼哼：“放我下来。”

吴子轩一滞，由于夜晚很安静，赵晓柔就是轻声吴子轩还是听见了，他有些不相信自己耳朵，因为有些反常。

“放我下来，我想上厕所。”

这个理由很充足，吴子轩没理由拒绝，他把她轻轻放在地上，她一溜烟跑进了卫生间。

好久她也没出来，吴子轩有些困了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赵晓柔听见外面没了动静，便走出了卫生间却看见吴子轩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

她的心沉甸甸的。

熄了灯她安静地躺在床的另一边。在微弱的光线下，你会看到她的脸上有晶莹的泪光。

好久好久，也没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