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

卡卡西瞪大了眼睛，“不会吧，这，这，这也太不真实了……”

水雾散去。

再不斩半跪在地上，胸口被打出一个不停溢出鲜血的深坑，血肉模糊，可见已经被打折了的肋骨，断裂的骨刺从背后扎了出来。

不过，还好是右胸，因此只是看上去无比凄惨而并没有太过致命。

当然，不及时处理肯定也会死的。

鸣人站在再不斩身前不远处，身后四条尾巴挥舞，身上的查克拉外套赤红如血，眼睛更是已经出现了竖瞳，皮肤上有着大片大片被腐蚀后的狰狞痕迹。

“你输了，再不斩……”鸣人缓缓开口，身上的九尾查克拉如潮水一样退去，他一个没站稳，晃了晃，却还是没有摔倒。

“咳咳……这样的小辈，我承认了！”再不斩咳出一大口又一大口鲜血，“在与我交过手的人里，我愿意称你为查克拉最多，就算是我们的四代水影、三尾完美人柱力枸橘矢仓也没有你的量大……”

“真特么管够！”

“这场战斗，爽！”

再不斩挣扎着想要起来，却没有半点办法，只能无力地坐在那里。

“不过，我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吧？真是失败啊……还没有看到雾隐村重返光荣的那一天……”

再不斩闭上双眼，“给我一个痛快的，本大爷快要疼死了。”

“疼死的话，那可就太挫了……到了下面都没办法面对我身为二代水影妹夫的老爹。”

“哈哈哈哈……”

“本大爷这辈子也值了！”

“呵呵……被木叶下忍打死，也值了？”鸣人喘着粗气，身上无一处不疼，火辣辣的，仿佛刚从硫酸桶里被提出来一样。

呃，这个比喻有点夸张。

“各为其主，忍者有忍者的守则，虽然很尊重你的豁达和洒脱，但却不能饶你一命。”鸣人抬起手，一把苦无翻入手心，“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杀人。那个，鬼人先生，我该走什么流程，是先放血再杀还是直接捅你脖子？”

“小鬼，我叫桃地再不斩，把我记在你的本子上，你以后会成为伟大的忍者，我相信……”再不斩笑了笑，“磨磨唧唧，朝着心脏一下子就好了，还先放血……你当是在杀猪吗？”

“踏……”

“踏……”

鸣人攥着苦无，挪着步子，一步一步朝着再不斩走去，“你的建议我会采取的。因为我也觉得我会成为伟大的忍者。”

“再不斩先生！”白突然出现在鸣人与再不斩之间，伸手挡在再不斩身前，“想要杀死再不斩先生，那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唰！”卡卡西和佐助瞬间出现在鸣人左右两侧，警惕地看着杀伤力十分惊人的白。

此时，雏田还在奔跑过来的路上。

“白，让开，让那个小鬼杀了我。”再不斩不满的声音传来，“至于你，你不必再做我的武器了，你自由了，白。”

“不，不，不是这样的！”白摇着头，眼泪从面具里滑落，“身为武器的我，却不能为再不斩先生征战，不能杀死再不斩先生的敌人，不能……不能让您满意……”

“可是，哪怕拼上我的性命，我也想要再不斩先生活下去的啊！”

“作为武器，就给我听话点，给我滚！”再不斩的语气渐渐虚弱，“你要是真的为了本大爷好，就赶紧让这个小鬼杀了我，我特么……真的挺疼的……这根骨头插进肺里了……”

“滚啊，滚！”再不斩用尽最后的力气，怒吼一声，又咳出一大口鲜血。

“……”白不动地方，只是双臂拦在再不斩身前，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在地上。

“作为武器，你还真是不合格啊，连想要去死你都拦着我……”

“既然是个不合格的武器，那就……那就……那就替我，看着这个世界，好好地……”

“活下去……”

白的身体猛地僵住，不可置信地缓缓转身，面具掉在地上，眼泪在清秀的脸上划出不知多少道痕迹。

“……”鸣人看着再不斩流了一地的血，指了指再不斩，又指了指白，“拜你所赐，他死了，疼死的，没脸去见他老爹了。”

“……”

白瞪大了好看的眼睛，缓缓张开了小嘴。

“再不斩先生！！！”

·

·

“我和再不斩先生，相识在一条街上，那时候的我，已经流浪半年了……”

“为什么流浪？其实从前的我还是很幸福的，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

“在我的故乡，人们对于拥有血继限界的人无比憎恶，母亲隐瞒身份嫁给了父亲，后来血继限界拥有者的身份暴露，精神崩溃的父亲杀了母亲，还要接着杀我，却被手足无措的我反杀了……”

“我从此失去了家，流浪在外。不过，那并不是最为痛苦的，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没有人需要我……”

“机缘巧合吧……”

“狼狈的我遇到了同样狼狈的再不斩先生，当然，我是看不出他狼狈的，他当时可是帅气得很，即使在那样危急得情况下……”

“那个时候，他刚刚刺杀水影失败，带着残余的部下准备逃走，本不应该再出什么波折的，应该迅速逃离这里，”

“可是，当我凑到他的身前，他看着我，不顾他手下的反对，微笑着收下了狼狈的我，带上了拖油桶一样的我……”

“我还记得，那天，他对我说‘从今天起，你的血统就是我的了，跟我走吧’……那是第一个不在意我血继限界的人，”

“被需要的感觉，真的很好。”

“我……我真的很高兴……”

“那以后，我们离开了雾隐村，又离开了水之国，”

“他发誓要拯救这个不幸的国度，拯救这个悲哀的村子，为此，他什么都做，为了获得必须的资金……”

“我想要做先生合格的武器，但却，什么也做不好……”

“所以，拜托你们，杀了我吧……”

站在再不斩坟前，白抔了最后的土，缓缓闭上了眼。

“白，你……”鸣人愣了愣。

白背起半截斩首大刀，“请杀了我吧，鸣人君，让我去和再不斩先生在冥界相遇……”

“笨蛋！”

鸣人狠狠一巴掌扇在白的脸上，白直接摔倒在地。

“生命这样宝贵的东西，可是只有一次，你怎么可以就这么抛弃！”

“鸣人君，你不懂。”

白摇了摇头。

“我对再不斩先生，是一生的羁绊，我对他，是永久的追随。”

“我对他，已经不是简单的情感……虽然不对，但是我想，这就是所谓的……”

“爱吧……”

“既然爱他，那就听他的，”佐助朝前走了几步，“白，是这个名字吧？”

“再不斩不是说，要你以正常人而不是武器的身份活下去，去见证他所见不到的未来？”

鸣人也俯下身拍了拍白的肩膀，“他是个值得被记住的忍者，你若是也死了，就没有人还能记得他了。”

“就像他说的，活下去，替他，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