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墨涟。”

一连几天，洛歌都会来到他屋中，但只是坐一坐便走。

她把他安排在了她殿中的偏殿里，离她寝屋只一墙之隔。

今日，墨涟依旧半躺在床上，手执一卷书认真阅读。

他看书，她看他。

她不明白，为何这个男人从来都是这么从容。

即使被送来为质，被戴上铐链，屈辱的一步一跪进宫；即使被安排在荒凉冷僻的院落，受人欺辱...她似乎从未见到他慌乱的神色。

为什么呢？

洛歌不会明白，这个人经历过多少。

洛歌的童年，即使有过被拐的经历，但其余都是养尊处优的生活，从小被众心捧月长大的她，自然不会懂得墨涟的艰难。

墨涟虽贵为墨国太子，实际上却是皇后与将军私通诞下的，在被墨帝得知此事之后勃然大怒，处死了皇后与将军，只对外人道是暴毙而亡，而他墨涟，是墨帝独子，墨帝因常年征战已失去生育能力，只得忍受这一私生子。墨帝表面上待墨涟极好，实际上经常对他施暴，只因那张脸，像极了皇后。

十岁前的墨涟也同洛歌一般无忧无虑，而十岁之后身世暴露，他便再无光明。他厌极了这张脸，幼小的他以为是这张脸惹得父皇不悦，后来才知自己身世如此。

这十年来，他活的小心翼翼战战兢兢，世人皆知他温和有礼，他清隽温润，他气质出尘，却无人得知无数个夜晚他奄奄一息满身伤痕躺在冰冷地板上心生怨恨的样子。

这一切，洛歌不得而知。

“不准看。”洛歌伸手扔掉墨涟手中的书。

“......”

墨涟倒也不恼，神色清冷地看着洛歌。

“你知道吗，你的眼睛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一双。”

洛歌轻轻抚上他的脸，神色眷恋。

“公主殿下， 请自重。”

墨涟偏过头，语气淡淡。

“谁准你，忘了我...”她的声音极轻，似呢喃，似怨恨。

“墨涟，谁准你忘了我？！”洛歌拔高音量，猛地攥住墨涟手腕，“你怎么可以，忘了我？”

“不知公主殿下所言何事？我...从未见过你。”墨涟低垂着眼睫，唇角微微上扬，“我只是一个质子罢了。”

“你！”洛歌手下意识的用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松开手，“抱歉，弄疼你了吧。”

“......”墨涟轻轻蹙眉，不明白洛歌为何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

“是我失态了，抱歉。”仿若方才根本没有怒过一般，洛歌腼腆地笑着，纯真的盯着墨涟。

“涟，可以这样唤你吗？”

“...随意。”

“涟，听说你是被私通生下来的呢，是真的吗？”

心脏倏然一痛，墨涟瞳孔骤缩，而洛歌一脸天真地看着他。

“......”他无言。

“你这身上...”洛歌欺身上前，细长的十指摩挲着墨涟的衣领，“伤痕很多呢...”

话音刚落，洛歌扯开了他的衣襟。（未完待续）